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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先婚后爱】侯爷宠妻日常-汪-文/画双修

侯爷藕与夫人丙的欢乐日常

ABO/先婚后爱/超宠/超欢乐/副木乙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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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三——《一生太短只够爱一人》



    没几天,就到了除夕夜。
  而永清伯敖甲,连一个年都没在汴京多留,就这么在除夕前日驾车离开了久住多年的京都。离开时,也没着人往威武候府送个信,李哪吒倒是一早就知,只是敖丙就不知道了,直至除夕夜,敖丙还想派人往伯府接哥哥来庆祝,却被敖乙领到一边,将大哥已离去之事告知了他。
  
  听罢,敖丙沉默了久久,仿佛心中怅然,但又隐隐的忍去了许多过激的反应。最后上桌与大伙儿一起吃年饭时,敖丙也只是面不改色的笑着,仿佛很轻松,但李哪吒看在眼里,却觉得他很不容易。
  
  自己的妻子,此前虽然从未相知,然而同床共枕了这么几个月,如胶似漆的黏糊在一起,他也晓得,敖丙看似三兄弟中最受宠,但心中很有建树,对许多事情都能敏感的察觉到端倪。想必敖甲的不告辞别,他也是一早就料到了,心中虽然难受于兄弟三人的分道扬镳,可却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有孕在身,情绪难免是一波三折的。年饭木吒和敖乙蹭过后,临走时敖乙多了句嘴,麻烦李哪吒照看好小弟敖丙。李大侯答应过后,转过身回到灵珠轩,却见敖丙拿着茶筅,眼盯面前白沫子还未散去的杯盏发愣。现在孕初期,李哪吒早不让人喝浓茶了,更别说入夜,饮茶影响休息,他走上前将茶筅从人手中抢过,然后捧着建盏将那还未打发的白茶一口闷了,可苦涩的味道却在口腔里迅速扩散,李哪吒皱着眉头,惊呼了一声:“嗯!这茶沫子是放多了?”
  
  “哎呀,你喝它作甚,我便是打来玩的……”
  “嗐呀,你嘴硬什么?哪次点茶你不是亲自喝完的,难不成今儿是想打完就倒了?”敖丙可从不做浪费的事情。
  
  敖丙闻言,也不知怎么回怼,只是如同知错的孩子一般低头不言语。李哪吒从壶中倒了碗白水,漱漱口又押了两口清清苦涩。最后瞧着靠坐在床凳边发呆的妻子,觉得此刻这人显得甚是可怜。
  
  算起来他才十八,是比自己小十岁的。李哪吒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那时,父母逝去还未过孝期,他对北边儿蛮子恨意无穷,又因十六岁末,被那北蛮子派来的坤君刺客刺伤,伤病缠身反复不断。那段时间的李哪吒,心中除了恨,就只有无尽的不安全感。
  
  那几年他记得自己怎么都睡不着觉,大帐外三层士兵守卫,却依然夜夜被噩梦惊醒,醒后就声称帐中有刺客窝藏。若非父亲以前的旧部下拼尽全力的开导他,李哪吒自己很可能就垮掉了。
  
  想来自己十八之时,娇妻敖丙才八岁,还只是娇娇的小少爷,算算时间,那时敖甲刚刚考取功名,兄弟三人搬到汴京。就像敖甲和他们说过的那样,三人的生活起初很是不富裕,从宗祠分家独立门户,身上并无什么银钱。但是身为一家之主的敖甲总是会尽量省下银子,让弟弟们每天都吃的饱,穿的暖,生活的尽量体面。
  
  “今儿好困啊,本来还想守岁,看看子时汴京外城的烟火。”敖丙怕李哪吒多问自己怎么回事,便牵强的扯了个由头应付他关切的眼神。他苍白的笑笑,脸上没什么血色,而李哪吒方才听吴管事说敖丙又反胃恶心,将晚食尽数吐了出来。
  
  他宠他的,敖丙若是没什么兴致,自己也就不多问:“好,那咱们歇下,明儿晚,咱俩一起去看汴京的庙会。”
  
  说罢,他亲了亲敖丙的额头,亲自把人抱到床榻上,给他宽衣解带,二人穿着单薄的里衣便搂在一起,缩进被窝依偎相拥。
  孕期,敖丙总是特别的依赖李哪吒,甚至贪婪地希望独占自己的伴侣。
  
  翌日,李哪吒睡到了日上三竿,他这两年在汴京也被养的有些懒散,尤其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总是怠惰一些。醒来时身旁的位子已经空了,李哪吒赶忙起身穿上件袍子,却见屋外吴管事的来报,告诉他侯夫人前脚用过些早午饭后,带着小珠才离开没多久。
  
  李哪吒倒是不疑有他,毕竟敖丙想出门散散心也无妨,只是新年第一天,街上店家都不开张,纷纷等着入夜后的庙会,要知道新年头天可都是没有宵禁的。那敖丙逛些什么呢?且就算是拜年,理应也该他们夫夫二人一同前去……
  
  他有些恼,但又马上压下自己的心绪。突然回想起郎中反复叮嘱过孕期的坤君心思繁多,情绪波动很大。昨儿没见敖丙有什么反常的,可今日一早便跑出侯府,李哪吒不免有些着急。吴管事的看在眼里,叫人马上伺候侯爷洗漱更衣,李哪吒随便换了身轻便保暖的武袍,驾着小棕马往吴管事指的,敖丙离去的方向前去。
  
  门房侍卫说侯夫人似是往内城望春门的方向走了,而李哪吒没跑几步,便跟上了马车,但他没有追上去,而是慢慢骑马,与车驾拉开些距离,他想看看敖丙会往什么地方去。
  
  马车内,小珠坐在敖丙身侧,瞧着自家主子从一早起床便魂不守舍,还以为昨儿又和侯爷吵架了。
  “少爷,您与侯爷吵架了?”
  敖丙闻言,深吸一口气:“以后不需再叫少爷了。”
  
  “是是是!您现下是威武候府的侯夫人!”小珠偷笑:“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望春门外的简巷口。”
  
  小珠一听:“啊?!夫人,你怎的想起回那处去了?”
  敖丙回头瞥了眼小侍颇为嫌弃的目光与口吻,无奈的蹙眉:“怎么,你不喜欢那地儿?”
  
  “倒也不是,只是简巷口儿的宅子,老爷不早早卖了人?少爷您便是想忆苦思甜,也没处去呀。”
  
  小珠的‘忆苦思甜’四个字,倒是妙的很,然而敖丙细想,忆苦吗?可是从前小时候,他真不觉得日子有多苦。
  并不回答身旁小侍的话,只是低下头自嘲一笑,手中的汤婆子也凉了,放到一旁,敖丙双手缩在大袖里,眼睛盯着身旁的小窗又继续发呆。
  
  行驶少许时候,李哪吒发现车驾在过了望春门后,走了很小一段路,在京外城的住户巷口停了下来。而许是这威武候府的车马太过华丽,路过的百姓纷纷回眸看了眼他们的轿子,但又相安无事的离开。李哪吒在内城门口下马,牵着马栓在了内城门侧的马厩里;他看着敖丙从车上被小珠扶下来,然后目视前方的往巷子里走去。
  
  他今日,没有穿过分奢美的衣装,只是打扮朴素低调,可却难掩容颜俊美和儒雅的气质,这让人一看便知是个大户出身。今时非往日,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守在望春门口等着大哥下朝回家的稚童了,眼界也宽了,不再觉得这简巷有多好……可是对于曾经的自己来讲,这里就是世界上最奢华最幸福的地方。
  
  小珠也是挺纳闷儿,当年敖丙还尚是待字家中的小少年,他们敖家统共搬了两次,头一次他还记得是从东海搬到了汴京,那时候小珠自个儿尚且是个稚童;而第二次时,他已懂事,那时敖丙也逐渐成熟……大抵,十四五左右,那时敖甲才靠清官多年攒下的银钱,以及一点户部的人脉买到了内城里富贵区的房子。
  
  他们做下人的,每日都是给主人家干活儿,哪里会觉得哪好哪坏?要是真比较起来,现下在威武候府的日子当真是富贵的流油了,小珠从小都是下人,虽说敖丙待他好,可说实话,他也摸不清敖丙为何这么多年总是惦记着小时候住过时间最长的简巷口儿。
  
  “夫人……您是不是,想念家人了?”小珠试探的问,他扶着敖丙走到简巷口儿中央三街坊,往北数第二户,那曾经是他们兄弟三人落户的小家。今年听说又易主了,卖给了进京行商的一户人,二人伫立在这雅致小巧的门户前,敖丙驻足看了好久,突然一笑:“前几日才跟大哥二哥吃了饭说过话,怎会又想呢?只是……大哥这一去成都府,二哥又随了黎王,我再嫁入威武侯府……我从未想过我们兄弟三人会就此分开。”
  
  此时刮风了,新年的第一天,地上还有积雪,敖丙穿了厚底皂鞋,不易进水,可是在外头站了许久也是冷的,更何况他又不肯抱汤婆子暖手。李哪吒在一旁观望了半晌,漫步走上前,他虽然出门的急,却还是带了件厚实的皮毛氅子保暖。小珠余光瞟到了侯爷的身影,心下了然,他抿唇轻轻地松开搀扶敖丙的手,轻手轻脚的退到了敖丙身后,然后小心的跑开。
  
  但凡是夫夫俩人能独处,李哪吒都是不喜下人在场的,就算是贴身的也不行……而敖丙还盯着那门户发呆,却没料到肩膀上突然承了一份重量,他回过头,只见一宽阔的胸膛;抬起头,李哪吒那张俊脸,那自然卷的长发半束了个辫子。“郎君?”敖丙一惊,但心里却是惊喜又欣慰的。只听李哪吒伸手攥住了敖丙有些发凉的指尖:“昨儿夜里说好今早起身一起吃馄饨,你怎丢下郎君自己跑出来了?”
  
  “还不是你这厮睡得像个人熊!鼾声震天响!”
  
  敖丙笑着嗔怒李哪吒一句,然而却伸手捂了捂对方的脸颊,可是……李大候这厮天生体热,现下他一双手指尖发冰,竟是不如人家的脸颊温和儿。
  “三九天你都如此体热,当真是身子太好了……”
  
  “我身子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啊?”此刻二人离得近,李哪吒小声对着爱妻喃喃,后者一听这流氓私语,噗嗤被逗笑,脸颊也热了起来。李哪吒攥住抚摸自己脸颊的一双玉手,仰头看了看这汴京中产阶级的小门户,以及干净却也简陋的街道。与敖丙方成亲那会儿,他心里对人疼惜不已,第一次与敖甲相识,二人聊天时提起过曾经敖氏三兄弟在外城居住过一阵子的往事。李哪吒当时留了心,便着人查了查,所以对这简巷口儿,他也是知晓一二的。
  
  然而,却没想到敖丙从昨日听闻大哥匆忙离京上任后无所言表,这情绪竟是憋到了第二天,自己个儿跑来了以前的老家念旧。李哪吒从小便是在王府出生,虽说北疆那地儿简陋,可到底住处是以王府规格建造的,也是颇为华丽了。所以这种小门小院,他从未见识过。
  
  “是不是很简陋?”敖丙似是看出李哪吒骨子里也是金贵长大的主,不免尴尬一笑。“但是小时候,我与哥哥们三人相依为命奔赴汴京,曾觉得这里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有不漏雨的屋子睡,每日也能吃上肉菜……当时我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很好很好了,嫁入威武侯府后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富贵远不如此。”
  
  说罢,牵上李哪吒的手后转身往巷子口慢悠悠的逛去。这里外城,街道并不宽敞,然而两边还是有小商贩的,冬日里卖的热腾腾包子馒头,还有身边围了许多孩子的,拄着冰糖葫芦杖的商贩……只是敖丙记忆里:这里的街道没有这么窄,两边住户的城墙,也应该再高些?
  
  “说起来,爷还记得七岁时吵着要和父王一起上战场,那时父王气坏了,将小爷打了一顿,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你聪明的郎君半夜用银针撬开了门锁,跟着上了马草货车随威武大军奔赴北疆军营。爹爹发现时生了好一顿气,小爷我又被揍了一顿结实的……不过,那之后就跟着爹爹一起上场杀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鲜血淋漓的沙场,还有真正的人间地狱,我总以为那会是自己这辈子的噩梦。直到爹爹和娘去世后才发现,那也不过如此罢了。”
  
  许是敖丙先提起了往事,倒也勾起李哪吒开始讲自己从前的经历。要知道这种时候并不是很多,若非触景生情,李哪吒也不愿意提以前不好的事情。敖丙瞧着面上笑的略微沧桑的李哪吒,那双眼瞳虽然澄亮,却看透了生杀荣辱。“从前受苦了吧?”敖丙顺着他的话想象一个孩子独自面对沙场恐惧,便止不住的心疼,伸手摸了摸郎君的顶发。
  
  “说苦,倒也不苦。一个人的时候,在北疆,想得更多是抵御北蛮,便不觉得苦,因为有信念,有坚持;就像宝宝你儿时在汴京,与大哥二哥在一起,只要团聚,日子便是喜乐的……只不过,天无不散之宴席,每个人最后,都会奔赴自己的追求,所以离别也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你和我也会最终一拍两散吗?”敖丙突然站着不动,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李哪吒。
  
  “会。”
  
  猛地,这句话如同锥子凿心一般让敖丙痛不欲生。
  
  “不过那一天到来时,我会在奈何桥上紧紧攥住你的手,咱俩谁也别喝孟婆汤,下辈子,你依然做我的妻。”



【童年是念想中的高塔,它很高很大;而当你爬到塔顶,才发现它不过是你渺渺一生的一支小舟,带着你飘荡,却始终在离你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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